養(yǎng)花人的夢
作者:艾青
在一個院子里,種了幾百棵月季花,養(yǎng)花的認(rèn)為只有這樣才能每個月都看見花。月
季的種類很多,是各地的朋友知道他有這種偏愛,設(shè)法托人帶來送給他的。開花的時候
間先后編排。各卷卷首都有說明,卷末附有注釋。第1—33卷,那同一形狀的不同顏色
的花,使他的院子呈現(xiàn)了一種單調(diào)的熱鬧。他為了使這些花保養(yǎng)得好,費(fèi)了很多心血,
每天給這些花澆水,松土,上肥,修剪枝葉。
一天晚上,他忽然做了一個夢:當(dāng)他正在修剪月季花的老枝的時候,看見許多花走
進(jìn)了院子,好像全世界的花都來了,所有的花都愁眉淚睫地看著他。他驚訝地站起來是
各自的實踐創(chuàng)造的,它們之間是不可還原的。反對唯經(jīng)濟(jì),環(huán)視著所有的花。
最先說話的是牡丹,她說:“以我的自尊,決不愿成為你的院子的不速之客,但是
今天,眾姐妹們邀我同來克思恩格斯全集》第7卷。本書運(yùn)用歷史唯物主義觀點,對,
我就來了。”
接著說話的是睡蓮,她說:“我在林邊的水池里醒來的時候,聽見眾姐妹叫嚷著穿
過林子,我也跟著來了。”
牽牛彎著纖弱的身子,張著嘴說:“難道我們長得不美嗎?”
石榴激動得紅著臉說:“冷淡里面就含有輕蔑。”
白蘭說:“要能體會性格的美?!?/p>
仙人掌說:“只愛溫順的人,本身是軟弱的;而我們卻具有倔強(qiáng)的靈魂?!?/p>
迎春說:“我?guī)砹诵拍睢!?/p>
蘭花說:“我看重友誼?!?/p>
所有的花都說了自己的話,最后一致地說:“能被理解就是幸福。”
這時候,月季說話了:“我們實在寂寞,要是能和眾姊妹們在一起,我們也會更快
樂?!?/p>
眾姊妹們說:“得到專寵的有福了,我們被遺忘已經(jīng)很久,在幸運(yùn)者的背后,有著
數(shù)不盡的怨言呢?!闭f完了話之后,所有的花忽然不見了。
他醒來的時候,心里很悶,一個人在院子里走來走去,他想:“花本身是有意志的,
而開放正是她們的權(quán)利。我已由于偏愛而激起了所有的花的不滿。我自己也越來越覺得
世界太狹窄了。沒有比較,就會使許多概念都模糊起來。有了短的,才能看見長的;有
了小的,才能看見大的;有了不好看的,才能看見好看的……從今天起,我的院子應(yīng)該
成為眾芳之國。讓我們生活得更聰明,讓所有的花都在她們自己的季節(jié)里開放吧。”
1956年7月6日
是老舍
老舍(1899年2月3日-1966年8月24日)享年67歲,原名舒慶春,字舍予(姓氏一拆為二)。滿族,北京人正紅旗人,人民藝術(shù)家。另有筆名絜青、鴻來、非我等。中國現(xiàn)代小說家、著名作家,杰出的語言大師,新中國第一位獲得“人民藝術(shù)家”稱號的作家。其中《貓》《母雞》、《養(yǎng)花》﹑《北京的春節(jié)》等被選入課本。北京市政府授予他“人民藝術(shù)家”的稱號。老舍的一生,總是忘我地工作,他是文藝界當(dāng)之無愧的“勞動模范”。
養(yǎng)花(老舍)
我愛花,所以也愛養(yǎng)花。我可還沒有成為養(yǎng)花的專家,因為沒有功夫去作研究。我只是把養(yǎng)花當(dāng)作生活中的一種樂趣?;ㄩ_得大小好壞都不計較,只要開花我就高興在我的小院中,到夏天,滿是花草,小貓兒們只好上房支玩耍,地上沒有它們的運(yùn)動場。
花雖多但無奇花異草。珍貴的花草不易養(yǎng)活看作一棵好花生病欲死,是件難過的事。我不愿時時落淚。北京的氣候,對養(yǎng)花來說,不算很好。冬天冷,春天多風(fēng),夏天不是干旱就是大雨傾盆,秋天最好。可是忽然會鬧霜凍。在這種氣候里想把南方的好花養(yǎng)活,我還沒有那么大的本事。因此,我只養(yǎng)些好種易活,自己會奮斗的花草。
不過盡管花草自己會奮斗,我若置之不理,任其自生自滅,它們多數(shù)還是會死了的。我得天天照管它們,名勝好朋友似的關(guān)
切它們。一來二去,我摸著一些門道。有的喜陰,就別放在太陽地里,有的喜干,就別多澆水。這是個樂趣,摸住門道,花草養(yǎng)活了,而且三年五載老活著,開花,多么有意思呀!不是亂吹,這就是知識呀!多得些知識,一定不是壞事。
我不是有腿病嗎,不但不利于行,也不利于久坐。我不知道花草們受我的照顧,感謝我不感謝。我可得感謝它們。在我的工作的時候,我總是寫了幾十個字,就到院中去看看,澆澆這棵,搬搬那盆,然后回到屋中再寫一點,然后再出去,如此循環(huán),把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結(jié)合到一起,有益身心,勝于吃藥。要是趕上狂風(fēng)暴雨或天氣突變哪,就得全家動員,搶救花草,十分緊張,幾百盆花,都要很快地?fù)尵鹊轿堇锶?,使人腰酸腿疼,熱汗直流。第二天,天氣好轉(zhuǎn),又得把花兒都搬出去,又是一次腰酸疼,熱汗直流,可是這多么有意思呀!不勞動,連棵花兒也養(yǎng)不活,這難道不是真理么?
送牛奶的同志,進(jìn)門就夸“好香”!這使我們?nèi)叶几械津湴痢Zs到曇花開放的時候,約幾位朋友來看看,更有秉燭夜游的神氣——曇花總在夜里放蕊?;▋悍指艘豢脼閿?shù)棵,就贈給朋友們一些;看著友人拿走自己的勞動果實,心里自然特別喜歡。
當(dāng)然,也有傷心的時候,今年夏天就有這么一回。三百株菊秧還在地上(沒到移入盆中的時候),下暴雨。鄰家的墻倒了下來,菊秧被砸死者約有三十多種,一百多棵!全家都幾天沒有笑容!
有喜有憂,有笑有淚,有花有實,有色有香,既須勞動,又長見識,這就是養(yǎng)花的樂趣。
故事中講了一位養(yǎng)花人,他非常喜歡月季花,在他的大花園里,有上百個不同品種,成千上萬的月季花,這些花兒五光十色,婀娜多姿。這里紅艷艷的怒放在枝頭,那么濃,那么純,沒有一點雜色,好似熱情的火焰;那里嬌滴滴的帶著露珠,一會兒抱,一會兒開,如含羞的少女;微風(fēng)拂過,花枝搖曳,花瓣飛舞,滿園的燦爛,賞心悅目。養(yǎng)花人每天細(xì)心的照顧這些月季花,為它們澆水施肥,松土除蟲,來往的路人都夸贊他的月季花,他很自豪,也感覺生活過的非常充實。
但是有一天他做了一個夢,夢見許多別的種類花都來到了他的院子里,有牡丹、玫瑰、水仙、杜鵑、…等等;愁眉淚睫地跟他說話,責(zé)備他為什么只種月季而不理會她們,只關(guān)注到月季的美卻忽略了他們的嬌艷。這讓他心下茫然,惴惴不安,開始重新梳理和審視自己的喜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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