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人寫詩作詞非常注重煉字。
“為人性僻耽佳句,語不驚人死不休”、“吟按一個字,捻斷數(shù)莖須”、“詩賦以一字見工拙”等,都道出了古人對煉字的重視。古人寫詩作詞,講究錘煉字面,凡在節(jié)骨眼處煉得好字,使全句游龍飛動、另人刮目相看的,便是所謂“詩眼”、“詞眼”。
下面我們僅舉幾個宋代的例子來看一下古人煉字的工夫?!按猴L又綠江南岸”(北宋?王安石?《泊船瓜洲》)。
傳說,王安石在寫這句詩句時,在原稿上曾經換過許多字,先用“到”,又改作“過”,后改作“入”,再改作“滿”,都不合意,修改了好多次,最后才選定了這個“綠”字。這個“綠”字用得很好,一個“綠”字把春風給江南披上了綠裝這一變化,生動而又形象地寫出來了,給人以動的感覺。
這句詩是寫景,觸景生情,為下句的抒情做了很好的鋪墊。“云破月來花弄影”(宋?張先?《天仙子》)。
這句詞詞少意豐,一語三折?!霸啤⒃?、花、影”四字寫了三物四景,中間又用“破、來、弄”三字寫出三種連續(xù)的動態(tài):云“破”而有月“來”,月“來”而有花“影”,花“影”引出“弄”字,有“弄”字而有花枝隨風搖動、撫弄花影的幽雅姿態(tài)。
僅僅七個字,從天上寫到地下,云橫皓月、風弄花影,構成了一幅幽美朦朧的畫面,把云、月、花都擬人化了,賦予了它們豐富的情感和生命,同時使寧靜的畫面有了飛動之勢。“風老鶯雛,雨肥梅子”(宋?周邦彥?《滿庭芳》)。
我們的古人慣于活用詞語,形容詞、名詞都可以作動詞,且一作就作得鮮活生動,呼之欲出。想那黃口雛鳥從昂首待哺的嬌憨,慢慢豐了一身羽毛,再到展翅離巢,不是一天一日的時光,更待其中親鳥的辛勞,形態(tài)種種,時日漫漫,到后來只得了一個“老”字,當真濃釅醉人。
我們的思想就在“老”字中徜徉,不留神便過足了幾個月的時光。又一個雨“肥”梅子,又經了幾場雨呢?那該是從“小雨纖纖風細細”,到“拂堤楊柳醉春煙”,到“一枝紅杏出墻來”,再到“花褪殘紅青杏小”,最后還是在雨里豐肥。
寫出了動態(tài),寫出了形態(tài),想那梅子從輕輕小小的羞澀,到黃黃肥肥的圓潤,那黃中暈紅的豐潤,怎不叫人垂涎!最后,我們再來講一個宋人煉字的故事。相傳,蘇東坡,一次與他的妹妹蘇小妹及詩友黃山谷一起論詩,互相題試。
小妹說出“輕風細柳”和“淡月梅花”后,要哥哥從中各加一字,說出詩眼。蘇東坡當即道:前者加“搖”,后句加“映”,即成為“輕風搖細柳,淡月映梅花”。
不料蘇小妹卻評之為“下品”。蘇東坡認真的思索后,得意的說:“有了,‘輕風舞細柳,淡月隱梅花。
’”小妹微笑道:“好是好了,但仍不屬上品?!币慌缘狞S山谷忍不住了,問道:“依小妹的高見呢?”蘇小妹便念了起來:“輕風扶細柳,淡月失梅花。”
蘇東坡、黃山谷吟誦著,玩味著,不禁托掌稱妙。這樣一改究竟妙在何處?我們不妨也來玩味一番。
“輕風”徐來,“細柳”動態(tài)不顯,怎能配得上“搖”、“舞”這類較露的動詞呢?惟有“扶”字才恰到好處,與“輕” 、“細”相宜,顯得和諧,并且又把風人格化了,形象地描繪出了輕風徐來,柳枝拂然的柔態(tài),給人以一種柔美之感。下句中添“映”、“隱”也欠貼切。
試想,恬靜的月亮已經輝滿大地,梅花自然沒有白天那么顯眼。在月光照映下,也就黯然失色了。
這樣,好一個“失”字,就勾畫了月色和梅花相互交融的情景,增強了這一首詩的感染力,真是一字生輝。詩人為了一個字而反復推敲,千錘百煉,這種一絲不茍的寫作精神,對我們的啟示應該是不言而明了吧。
煉字,在今天看來,我們不妨把它看作寫作后的修改。我們同學寫作文時不注意修改,總是喜歡“一氣呵成”,然后萬事大吉。
這不是一種好的作文習慣。俗話說:“文章不厭百回改?!?/p>
我們真的應該向古人學學這方面的工夫。當然,我們大可不必“捻斷數(shù)莖須”,但是文章寫成后必要的修改還是很有必要的。
賈島推敲王安石改詩(春風又綠江南岸)1 唐代有個名叫李相的官員,十分好學,一有空閑就捧起《春秋》來讀。
他經常把叔孫婼的“婼”(chuò綽)字,誤讀為“吹”字音。長期在他身邊的一個侍從,老是聽他把這個字讀錯,便很不滿意,但對自己的主人又不好明說,只有憋在心里。
后來,侍從的不滿情緒還是被李相覺察到了,李相就問這個侍從:“我每次讀到這里,你就流露一股不滿的情緒,這是什么原因呢?”侍從怕直說了于己不利??刹徽f又不行,正在這為難之際,他忽然靈機一動,便婉轉地答道:“過去我的老師教我讀《春秋》時,他把‘婼’字讀成‘綽’字音,現(xiàn)在聽您讀‘婼’字為‘吹’字音,方才醒悟到自己以前讀得不對,所以對自己不滿意?!?/p>
李相一聽,知道是自己讀音有誤,忙說:“哦,那一定是我讀錯了!我是照著書上注文讀的,而你是有老師教過的,你肯定是對的?!苯涍^核查,發(fā)現(xiàn)書上的注文果真不對。
李相連忙站起來,把侍從接在自己的座位上,拜侍從為“一字之師”。 2 楊萬里,字亭秀,號誠齋,吉水(今江西)人,南宋詩人。
楊萬里的詩與尤袤、范成大、陸游齊名,人稱南宋四大家。其詩善為“楊誠齋體”,不堆砌典故,構思新巧,語言平易自然,自成風格,有《誠齋集》傳世。
傳說有一天,楊萬里在館中與人閑聊,談到晉朝間,就說起有個文學家兼史學家叫于寶的怎么怎么,旁邊有個小吏插話說:“是干寶,不是于寶。”楊萬里感到很奇怪,便問他:“你怎么知道叫干寶?”小吏找到韻書,遞給楊萬里看。
果然韻書里“干”字下面清清楚楚地注明:“晉有干寶”。楊萬里一見大喜,非常感激地對這個小吏說:“你真是我的一字之師呀!” ——此二者為有一字誤讀而經他人匡正的例子;以下事例均為有一字運用欠妥而經他人改良者—— 3 唐代有個詩僧名叫齊己,寫的詩清逸雋永,耐人尋味,在當時的詩壇上享有盛名。
有一回,他寫了一首題為《早梅》的詩,其中有這樣兩句:“前村深雪里,昨夜數(shù)枝開”,恰巧詩友鄭谷來訪,看后認為梅花數(shù)枝開不能算早,就提筆改了一個字,將“數(shù)枝”改為“一枝”,突出其獨在百花之先綻開。齊己看了,佩服得五體投地,連稱鄭谷是“一字之師”。
4 高適,字達夫,德州蓨(今河北景縣)人,也是唐代的杰出詩人。早年久留邊疆,熟悉軍事生活,所作多邊塞詩。
其詩大多意境雄渾,情調蒼涼,間有清麗俊秀的詠景佳作。一天,高適赴外地視察,路經杭州清風嶺,觀月賞景,詩興大發(fā),就在僧房里寫了一首詩:“絕嶺秋風已自涼,鶴翻松露濕衣裳;前村月落一江水,僧在翠微角竹房?!?/p>
寫完他就繼續(xù)趕路。途經錢塘江時正值月落,高適細看江潮,發(fā)現(xiàn)月落時,江潮隨風而退,只有半江之水。
他想到自己用“一江”之水來描寫月夜之時的江潮,顯然不符合實際情況,便在視察歸來時,專門去僧房改詩。可是,一踏進房門,便看見這句詩已被人改過來了。
高適感到很納悶,忙問是誰改的。僧人告訴他,在他去后不久,有一官員從此路過,偶然看見了這首詩,連聲贊嘆,但惋惜詩中的“一”字用得不如“半”字準確,便不待作者回來相商,徑直給它改了。
高適暗暗稱奇,心想:“這人真是我的一字之師!”后來他多方打聽,才得知那位改詩的官員是赫赫有名的大文學家駱賓王。 5 元代蒙古族詩人薩都剌,字天錫,號直齋,雁門(今山西代縣)人,詩作風格清婉,多寫自然景物,間或寫民間疾苦,著有《雁門集》。
有一次,薩都剌寫了一聯(lián)詩:“地濕厭聞天竺雨,月明來聽景陽鐘?!币髋对偃?,頗為自得。
有個老人看見這聯(lián)詩后,連連搖頭,不以為然。薩都剌一見此情,知道老人定有高見,便虛心向他討教。
老人說:“這一聯(lián)詩,寫得的確不凡,摹景狀物,別有意境。只是上半聯(lián)已有一個‘聞’字,下半聯(lián)又用一個‘聽’字,字雖有異,卻皆隱‘耳’意。
恰犯詩家大忌。” 薩都剌豁然大悟,忙問:“依您之見,改什么字為好?”老人不慌不忙地答道:“唐人詩中不是有‘林下老僧來看雨’的佳句嗎?不妨把其中的‘看’字借來一用。”
薩都剌試著把“聞”雨改為“看”雨,仔細玩味,覺得果然更好。上半聯(lián)的“看”字隱“眼”意,下半聯(lián)的“聽”字隱“耳”意,不僅更符合詩的“工對”,而且愈發(fā)顯得情景交融,有聲有色。
薩都剌急忙上前施禮,稱老人為“一字之師”。 (俗話說,“智者千慮,必有一失;愚者千慮,必有一得”,謙虛好學的人,隨處可得“一字師”。
這種事古代有,近現(xiàn)代也有。) 6 1957年1月,毛澤東讓袁水拍約臧克家去他那里談談。
席間,談及毛澤東的《沁園春?雪》這首詞,臧克家問毛澤東,“原馳臘象”的“臘”字應該怎么講,并說現(xiàn)在各人的理解不同。毛澤東聽了,謙虛而又有點疑問地征詢他的意見:“你看應該怎么樣?” 臧克家答道,“臘”字不好講,改成“蠟”字就好了,“蠟象”與上面的“銀蛇”正好相對。
毛澤東欣然接受:“那你就給我改過來吧。” 7 吳玉章在1942年曾寫了一首《和朱總司令游南泥灣》的詩。
詩中用“縱橫百余里,‘回亂’成荒地”兩句描述了當時的南泥灣的狀況和歷史。句中的“回亂”指清朝年間,南泥灣一帶回民起義,遭。
古人煉字的故事 古代名人學士不僅閱讀時字字推敲,反復研究,而且在寫作時,更是字斟句酌,一絲不茍。
(一)王安石煉字 王荊公(王安石)絕句云:“京口瓜州一水間,鐘山只隔數(shù)重山。春風又綠江南岸,明月何時照我還?”吳中士人家藏其草,初云“又到江南岸”,圈去“到”字,注曰“不好”;改為“過”,復圈去而改為“入”;旋改為“滿”;凡如是十許字,始定為“綠”。
——(洪邁《詩詞改字》) (二) 任翻(人名)題臺州寺壁詩曰:“前峰月照一江水,僧在翠微開竹房?!奔热ィ杏^者,取筆改“一”為“半”字。
翻(任翻)行數(shù)十里,乃得“半”字,亟欲回易之,則見所改字,因嘆曰:“臺州有人。”——(李東陽《麓堂詩話》) 第一個故事是同學們所熟悉的,王安石開始用的“到”、“過”、“入”都是動詞,只是客觀地說明春風來了,沒有其他內容;后來用的“滿”、“綠”是形容詞用作動詞,“滿”僅僅描寫了春風吹拂的范圍之廣、面積之大,而“綠”字則把春風吹來大自然發(fā)生的可喜變化描繪出來了,當然“綠”字要好得多。
第二段寫的是唐代詩人任翻為改一個字,跑了數(shù)十里的故事,也很動人( 人生感悟)?!扒胺逶抡铡币欢〞霈F(xiàn)“峰掩月”的情況,月光不會照遍一江流水,改為“半江水”既符合實際,又詩味含蓄。
(三)荊公煉字 1705年春,北宋大改革家王安石在宦海幾經沉浮之后,又一次被起用,他先乘官船由江寧(今南京市)往汴京(今開封市)赴任。此時,江南正是山花紅似火、江水碧如染的時候。
一天傍晚,官船停在瓜洲過夜。王安石站在船頭上,觀景賞目。
他見京口(今鎮(zhèn)江市)與此地遙相望,江岸上連綿青山若隱若現(xiàn),滔滔江水波瀾起伏,詩興大發(fā)。他取過紙筆,一揮而就: 京口瓜洲一水間,鐘山只隔數(shù)重山。
春風又到江南岸,明月何時照我還。 詩成之后,王安石一字一句斟酌潤色,總覺得第三句不如意,尤其這“到”安沒有把春風的神韻寫出來。
于是圈去“到”字,改為“過”字,又一想,還覺不妥,就又抹去“過”字,改為“入”字,“滿”字……改來改去,一時竟沒有合適的眼,便撂筆出艙,讓春風吹一吹混沌的頭腦。 突然,他相聚到王維“春草明年綠”的詩句。
這“綠”字下得多好?。〈猴L吹到哪里,,哪里就春草萌發(fā),一派生機,這春風(確能 確實)使大地變“綠”,“綠”色(確能 確實)是春天的寫照。此情此景下好寓意改革。
想到此,他快步進艙,把詩改好,重抄一遍,情不自禁朗誦起來: 春風又綠江南岸,明月何時照我還。
1、【苦吟】盧延讓 莫話詩中事,詩中難更無.吟安一個字,捻斷數(shù)莖須.險覓天應悶,狂搜海亦枯.不同文賦易,為著者之乎.吟安:把一個字琢磨推敲得安穩(wěn)了,有的寫成“吟成一個字”,就是這個意思.整句是說:為了一個恰當?shù)淖?,不知不覺捻斷了好幾根胡子(用腦思索時不自覺的動作)2、推敲一詞的來歷:唐朝有個詩人名叫賈島,有一年他到長安趕考。
一次,他外出歸來,在返回客店的途中,閑著無事,就在驢背上吟誦起不久前寫的兩句詩。他覺得其中一句“僧推月下門”的“推”字還不怎么貼切,想用一個“敲”字來代替,但考慮了很久,仍然決定不下。
于是,他反復吟誦著,一會兒做推門的手勢,一會兒做敲門的動作,兩只手不住的一上一下,一伸一縮。街上的行人看了大為驚奇,有的甚至當他得了神經病。
忽然迎面來了一支浩浩蕩蕩的車馬隊伍,原來是長安府尹韓愈出巡。路上的行人見府尹來了,都急忙向兩邊回避。
只有賈島仍然騎著毛驢走在路中央出神地做著推敲的姿勢,結果被鳴鑼開道的差役們一把揪下驢背,提到府尹大人的轎子跟前問罪。韓愈責問:“你叫什么名字?哪兒人?干哪一行的?”賈島說:“我叫賈島,來京城趕考?!?/p>
韓愈問道:“鑼敲得這么響,你怎么沒聽到?干嘛不回避?”賈島回答說:“我只顧在驢背上吟詩,什么也沒聽到,因此冒犯了大人,請大人恕罪!”韓愈是當時著名的詩人、散文家,聽說賈島因作詩入迷,才沖撞了自己,情有可原。當即轉怒為喜,用溫和的語氣問道:“你做了首什么詩,快念出來聽聽?!?/p>
于是,賈島把這首五言律詩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,末了,還問韓愈:究竟用“推”字好,還是用“敲”字好。韓愈非常贊賞他認真嚴肅的創(chuàng)作態(tài)度,并建議把“推”字改為“敲”字。
賈島請問他有什么根據。韓愈說:“從意境的角度看,山中夜晚,寺門緊閉,題目又寫‘幽居’;在那月光皎潔、夜深人靜的環(huán)境中,忽然聽到幾下‘梆梆’的敲門聲,以動襯靜,就更顯出寺院的深幽沉寂。
而用‘推’字就顯不出這許多好處來?!辟Z島聽了覺得很有道理,就欣然接受了這個意見,決定用“敲”字。
后來常用的“推敲”一詞,即來源于此。3、王安石改詩的軼聞趣事:泊船瓜洲[作者] 王安石 京口瓜洲一水間,鐘山只隔數(shù)重山。
春風又綠江南岸,明月何時照我還。 一年初春時節(jié),詩人王安石從揚州到了瓜州渡口,歸心似箭,想早日返回金陵鐘山的寓所——他因變法失敗而被罷相之后,一直住在這里。
他打算先坐船橫渡長江,到對岸的京口(今江蘇省鎮(zhèn)江)上岸,然后連夜趕路回鐘山。 漸進黃昏,船就要靠近南岸,馬上可以上岸趕路了,詩人不禁往西邊眺望著,只見峰巒重疊,綿延不斷,伸展到遠方,最后被云霧所遮裹,看不到夕陽外的鐘山。
但它并不遙遠,要知道,從京口到金陵,中間不過隔了幾座山峰而已!船一靠岸,王安石第一個跳上岸,忽然一陣春風吹來,夾帶著一陣使人心醉的花香。?。≡娙说哪_步正好趕上了春天的腳步,雙腳踏上了江南綠色的地毯。
回望江北岸,只有那蒼蒼的暮靄和滾滾的煙波……這時,一輪明月從東方升起,它將伴隨著詩人連夜趕回家中,與親人團聚。王安石一時興起,隨口吟出一首絕句: 京口瓜州一水間,鐘山只隔數(shù)重山。
春風又到江南岸,明月何時照我還? 他一路上反復吟誦著,思考著,總覺得第三句中的“到”字太平庸,也不夠貼切。后來改為“過”字,讀了幾遍,又嫌不好;又改為“入”字——“春風又入江南岸”,咦,這象什么話?不好!他自言自語著,然后又改為“滿”字——“春風又滿江南岸”,唉,越改越不像話了,詩人又拋棄了“滿”字,跑了十多里路,想了又想,改了又改,卻總是找不到一個妥貼的字眼。
最后,他忽然想到在船上望見的綠色的山、綠色的水、綠色的田野和草木……綠,不正是江南春天的象征嗎? 何不用一個“綠”字呢?于是詩人大聲吟誦道: “春風又綠江南岸”——好一個“綠”字! 王安石到此才確定用“綠”字來取代“到”、“過”、“入”、“滿”等字眼。第二天,詩人回到鐘山的寓所,就立即把這首詩抄錄在自己的稿本上。
詩人想用一個動詞來表現(xiàn)江南春天的景象,但他最終選擇了一個形容詞,將形容詞作動詞用,這就是“形容詞動用”。“綠”不僅表明“綠色”,還有“吹綠了”的意思 ,將春風擬人化,更增添了動態(tài)美。
本詩是“文字頻改,工夫自出”(《童蒙詩訓》)的著名例證。4、白居易寫詩的風格:關于白居易寫詩的小故事 相傳,白居易的鄰居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,老婦人沒有什么文化,但是白居易十分尊重她。
白居易每天在家里不斷的寫詩,寫好了修改過后都會念給老婦人聽。老婦人有聽不懂的地方或是嫌他的語言繁瑣時就會說出來,白居易就拿回家繼續(xù)修改,再念給她聽,直到老婦人沒有意見為止,所以,白居易的詩大多通俗易懂,深入人心。
唐代大詩人白居易寫詩的風格是“辭質而徑”(辭句質樸,表達直率); “言直而切”(直書其事,切近事理);“事核而實”(內容真實,有案可稽); “體順而肆”,(文字流暢,易于吟唱)。白居易的創(chuàng)作風格,主要從他的詩歌主張來看,他注重寫實,尚通俗,強。
1.“推敲”一詞的典故, 賈島(779-843)是唐代詩人,屢次應試沒有考中,一度出家當和尚,后來聽從韓愈勸 告還了俗,當過小官。
他作詩時,非常講究鑄字煉句,反復苦吟思索,為此傳下來一個生動的故事:有一天,他騎驢訪問隱居的友人李凝,正好友人外出未歸,他便在門墻上題詩一首(即《題李凝幽居》),共八句,描繪李凝隱居地的幽靜景色,敘述自己來訪不遇,以后再來,一同隱居。 從李凝隱居地往回走,賈島一直覺得這首詩的三四句有個字似乎應該改一改,原詩是這樣:“島宿池邊樹,僧推月下門?!?/p>
他想:究竟用“推”字好呢?還是改為“敲”字好? 賈島在驢背上反復思索,總是猶豫不決,不知不覺間用手做出推和敲的姿勢,想把這個字定下來。這樣一直走到長安城里,他還是做著手勢不斷苦吟。
這時,當時任長安地方長官的韓愈出門辦事,賈島由于太專心了,一頭撞進韓愈的儀仗隊還不覺得。儀仗隊的士兵見賈島這么放肆,已經沖進了第三節(jié)還要向前闖,便不客氣地把他揪下驢來,推到韓愈跟前。
韓愈問賈島,為什么無緣無故沖撞他的車騎?賈島這時已回過神來,連忙說明是由于在驢背上做詩,神情恍惚的緣故,并非有意沖撞。韓愈是有名的文字家,對賈島的問題也發(fā)生了興趣,不但沒責備他,反而立馬想了很久,然后說:“用‘敲’字好!”于是,這兩句就最后定下來,成為: 鳥宿池邊樹,僧敲月下門。
唐朝任蕃夜宿臺州巾子峰禪寺,在寺墻上題詩“絕頂新秋生夜涼,鶴翻松露滴衣裳。前峰月映一江水,僧在翠微開竹房”。
他走出幾十里路后,覺得“半江水”要比“一江水”,更貼切,更符合現(xiàn)實。忙返回寺院修改,誰知到了寺院,他發(fā)現(xiàn)早有人把“一”字改為“半”字了。
真是“英雄所見略同”?。?北宋范仲淹曾寫過“云山蒼蒼。江水泱泱。
先生之德,山高水長”。來為東漢隱士嚴子陵的祠堂作記。
友人李泰伯看后,夸云山、江水等句立意宏偉,氣勢不凡。但“德”字略顯局促,換“風”字會更協(xié)調。
范仲淹反復吟詠,果真韻昧無窮,大喜而改之。 有一天,蘇軾被貶,王安石為其餞行。
其中有一句“明月當空叫,黃犬臥花心”。蘇軾一看,心想,明顯的有錯誤嘛:明月怎么會叫呢,黃狗再小,也不能臥在花心上??!這與事實不符,所以改成了“明月當空照,黃犬臥花陰”。
后來,蘇軾得知當?shù)赜蟹N小鳥叫明月,有一種小蟲被稱為黃犬,才知自己改錯了,于是登門致歉,一時傳為佳話。 其實,好些詩人、作家都注意錘煉詞句。
如宋祁的“紅杏枝頭春意鬧”一個“鬧”字,境界全出。還有王安石的“春風又綠江南岸”“綠”字,曾打動了多少讀者!張先的“沙地并禽池上眠,云破月來花弄影”中的“弄”字把景物寫的活靈活現(xiàn)。
除了寫詩外,錘詞煉句還能幫人打贏官司呢。古時有個縣官最討厭啰嗦,斷案也因此有偏向。
有一位婦女喪夫后想改嫁,婆家竭力勸阻。這時有人幫婦女寫了一份訴狀,縣官當時就下了判詞:“嫁”。
原來訴狀上只有八個字:夫死,無嗣,翁鰥,叔壯。這四個原因清清楚楚地擺出了這位婦女的為難處境。
可謂字字如金。 其實,煉字還能救人性命呢!從前,某縣尉查案卷,看到他的一個朋友的案卷。
上面有一句“某盜大門而入”,這是強盜所為,按律當斬,縣尉想幫熟人減輕罪行,就在這句話的某一個字上加了一筆,定案時,此人由死罪改為流放三年,究竟是哪個字改動,竟有這么大的變化呢?原來是“大”字改為“犬”字。“大門而入”的強盜行為變成,“犬門而入”的小偷小摸,一字之差竟“生死有別”呀。
2. (一) 王荊公(王安石)絕句云:“京口瓜州一水間,鐘山只隔數(shù)重山。春風又綠江南岸,明月何時照我還?”吳中士人家藏其草,初云“又到江南岸”,圈去“到”字,注曰“不好”;改為“過”,復圈去而改為“入”;旋改為“滿”;凡如是十許字,始定為“綠”。
——(洪邁《詩詞改字》) (二) 任翻(人名)題臺州寺壁詩曰:“前峰月照一江水,僧在翠微開竹房?!奔热?,有觀者,取筆改“一”為“半”字。
翻(任翻)行數(shù)十里,乃得“半”字,亟欲回易之,則見所改字,因嘆曰:“臺州有人?!薄ɡ顤|陽《麓堂詩話》) 第一個故事是同學們所熟悉的,王安石開始用的“到”、“過”、“入”都是動詞,只是客觀地說明春風來了,沒有其他內容;后來用的“滿”、“綠”是形容詞用作動詞,“滿”僅僅描寫了春風吹拂的范圍之廣、面積之大,而“綠”字則把春風吹來大自然發(fā)生的可喜變化描繪出來了,當然“綠”字要好得多。
第二段寫的是唐代詩人任翻為改一個字,跑了數(shù)十里的故事,也很動人。“前峰月照”一定會出現(xiàn)“峰掩月”的情況,月光不會照遍一江流水,改為“半江水”既符合實際,又詩味含蓄。
傳說中,蘇東坡有個聰明的妹妹蘇小妹,其詩才在東坡之上。一次妹妹出題考哥哥,要大哥在“輕風細柳”和“淡月梅花”,之中各加一字,說出詩眼。蘇東坡不假思索,張口就來:前句加“搖”,后句加“映”,即成為“輕風搖細柳,淡月映梅花?!辈涣咸K小妹不屑,譏之曰“下品”。蘇東坡認真地思索后,再來兩句:“輕風舞細柳,淡月隱梅花?!毙∶梦⑿Φ溃骸半m好,但仍不屬上品?!睎|坡啞然。蘇小妹不慌不忙,念出答案:“輕風扶細柳,淡月失梅花?!睎|坡吟誦玩味之后,不禁叫絕。 “輕風”徐徐,若有若無,“細柳”動態(tài)不顯,唯有“扶”字才恰到好處地形象地描繪出輕風徐來,柳枝拂然的柔態(tài),與“輕”、“細”相宜,和諧自然?!胺觥弊钟职扬L人格化了,給人以一種柔美之感。東坡的“搖”、“舞”當與“狂風”相配才妥帖。下句中添“映”全無朦朧之美,“隱”也欠貼切。既然恬靜的月亮已經輝滿大地,梅花自然就沒有白天那么顯眼。在月光照映下,也就黯然失色了。這樣,一個“失”字,就勾畫了月色和梅花相互交融的情景。一著此字,滿句生輝。
我國古代詩人對煉字感慨良多。老杜自稱“新詩改罷自長吟”,孟郊感慨“夜學曉不休,苦吟鬼神愁”,杜荀鶴自詡“江湖苦吟士,天地最窮人”,盧延讓感嘆“吟安一個字,捻斷數(shù)莖須”,賈島更是激動得“二句三年得,一吟淚雙流”。煉得好的,便成了詩眼,甚至句以字名、詩以句名,千古流傳?!跋s噪林逾靜,鳥鳴山更幽”,以“噪”襯“靜”,以“鳴”襯“幽”,使“靜”的特點更為突出,更為鮮明。“紅杏枝頭春意鬧”,一“鬧”字以動態(tài)寫靜態(tài),表現(xiàn)出春天的勃勃生機,給人以美好享受。“微風燕子斜”,一“斜”字,化動為靜,刻畫出一種悠然的情態(tài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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